五五六六

宛如天上星,云中月,陌上尘,枝头春

流沙 1【文鑫】

校园AU

校霸X学霸





很多年后丁程鑫还记得那年高三,遇见一个如流水般的少年,积攒了盛夏的光阴。



(一)

丁程鑫从未想过自己会三番五次撞上这种尴尬的事。

上周二晚课结束,受不了班级里吵吵闹闹的氛围,丁程鑫便抱着自己那一踏作业和复习资料,打算到四楼自习室找间空教室自习。

原本也是一个爱笑爱闹,喜欢和朋友们打成一片的人,升了高二后便渐渐沉静下来,或许是因为一年前那件事,让他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他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一个人走路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自习,习惯在喧嚣人群中把自己隐藏,甚至自习课时坐在后桌聊天同学的细微动静都会让他难以忍受。

是什么在悄悄改变他?或许是时间吧。

丁程鑫的性格有些孤僻,但这就是他内心底原本的样子。一年前他和自己升高中以来最亲密的朋友撕破脸后,那个人转学离开了,而他也彻彻底底改变了性格。不想再带上亲和热切面具,习惯孤独带来的自由和空寂,已经成为常态。

而现在,马上就要高考了,丁程鑫觉得自己无所顾忌也无所畏惧了。

他渐渐成为了班级里的透明人,或者说是他刻意为之。成绩中规中矩,但总在班级前十游荡。倒是生了一张明眸皓齿,丰神俊秀的脸蛋,也在笔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。

话不多,有点高冷,下课都在埋头写作业,很不好打交道的样子啊。这是同班同学对他的评价。而勤学刻苦,甚至到对学习痴迷的地步了,是科任老师对他的看法。但是好像都不是真正的自己。

学校对高三学生有特殊优待,连课堂都搬到了远离操场和其他年级教学楼的地方,独楼独栋立在学校绿化最茂盛的地方。出了楼左转两百米是食堂,右手边就是校内小树林的入口。说是小树林,也不过是多栽了几株银杏梧桐,几十年的老树生的高大而茁壮,梧桐树终年长青,繁茂的树梢密密实实挨攒着,风一吹,绿叶如浪翻涌。如此隐蔽的角落,自然适合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私会通奸,正巧从小树林的幽径穿出便是学生宿舍侧门,每晚下了自习,便有不少小情侣明目张胆牵着手,如鬼魅的影子般在黑漆漆的小树林里瞎逛。

这栋楼以前叫做“智行楼”,后来又改称“育德苑”。这栋楼的年纪比这里所有的学生都大,不知道见证过多少届学子的来走去留,楼外挂满了葱葱郁郁的绿萝,像一栋隐蔽在自然深处的林中小屋,为的就是营造清幽肃静的氛围。三层楼十五个班,丁程鑫在十二班,三楼。

“育德苑”有五层,顶楼是天台,很宽泛,因此被楼里教职工圃了几小片菜园子。生物老师有时要用材料也能直接去拿,但学生自然是上不去的,门锁着。第四层是空教室,专门辟出作自习室和休息室,考试时也能当考场。每层楼也有单独的空教室可以作自习室,因此专门跑到四楼寻安静的人其实不多。

但丁程鑫是个例外,并且他很庆幸这样的例外。

临近冬至马上一诊,时光禁不起蹉跎和等待,丁程鑫是个务实勤恳的人,确认老师二晚不会讲课后便抱着课本哼哧哼哧爬上四楼。安静,空旷没有人打扰,很好,很适合一个人潜心学习。

先看数学,把老师留下的大题谢了,然后整理英语课堂笔记,背单词,然后……

走廊一片漆黑,随着来人脚步而感应亮灯。丁程鑫推开四楼第一间教室,一抬头就撞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墙边退开,丁程鑫被吓了一跳,呼之欲出的惊呼堵在喉咙口。走廊灯光透进的昏暗空间里,那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,似乎也被他吓到,退后两步后定定地朝他看过来。这个人的面孔似曾相熟,年级上应该见过面。他的眼睛很亮,但盯着人的时候像一头凶神恶煞的狼,至少此刻的丁程鑫是这样认为的,因为他发现最初的错愕过那双眼里透露的分明是不耐和恼火。丁程鑫的大脑宕机两秒,注意到墙边似乎还有个人,是的,还有个女生。那么刚才两人重叠的姿势是在......

丁程鑫的脸烧起来,在片刻的仓皇中迅速退出教室并带上门。其实从他推开那扇门到离开,期间不过仅仅半秒,片刻的视线相触,反应过来的仓皇局促。整整十七年的人生,今天头一次让他品尝到了什么叫尴尬的滋味,恨不得化成一缕青烟立马蒸发的那种。

逃也似的飞回教室,同桌小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:“丁哥,你平时不是不在教室上二晚吗,今天怎么又回来了?丁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?跟熟了似的。”

丁程鑫把脑袋埋进书本里:“别问了。”

那个人的确是很熟悉,一个年级,同一层楼,抬头不见低头见,擦肩而过无数次,怎么能不熟。更何况那还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,校草级别的帅哥,家里有矿的校霸,叫刘耀文。

只是对于小丁同学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下课也窝在座位上刷题,上厕所接个水都要跑,卷起来就没边儿的人,能把教室里同学的名字记完都不错,哪还会去关注别个班的校花啊校草什么的。

不过对刘耀文那位,他是真的印象深刻,不说那晚的尴尬一见,早在这学期刚开头,他就对这位有这鼎鼎大名桀骜不驯的校霸有了一点了解。

那是刚开学不久校运会,高三生学业紧张自然不能参加项目,不过还是有半天的放松时间,可以去操场上看汇演。演出结束后年级上随机抽了几个班上的同学留下来打扫看台卫生,其中就有丁程鑫。还有三个人,包括九班的刘耀文。留下的几人中,年级主任就对丁程鑫脸熟,毕竟每年开学典礼上的优秀学子颁奖名单都有他,于是便任命他作组长,负责组组织和分配。

看台很大,吵吵嚷嚷坐了十多个班的学生,一上午的时间还是留了不少垃圾,四个人打扫,一个人的区域都不小了。刚好老师留下的四个人都是男生,丁程鑫快速地分配了区域,自己拿着扫帚先扫起来。扫了半层楼梯,四班的一个小眼镜跑过来告状。

“小组长,你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?”

“嗯?”丁程鑫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,小眼镜指了指操场对面那侧的看台:“十三,十四,十五班没人打扫啊,李乐,谢敬昀都扫完了,就说那片区域谁去啊。”

“嗯?那之前我安排的还有一个同学呢?他去哪儿了?”

小眼镜无奈地摊摊手,手指又指向遥远的篮球场:“校霸在那儿呢,没人敢去请他。”

丁程鑫有点近视,顺着小眼镜的手眺望过去,看见篮球场上依稀跳动着的几个模糊人影,鼻腔里慢吞吞地嗯了一个音出来。丁程鑫是一向懒得与那种嚣张不羁的人打交道的,因此也不打算去喊。
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他手不停,继续扫这层石梯,“那你们打扫完先回去吧,那边的我去就好了。”

“那怎么好意思啊!”小眼镜原本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,“那这样,就谢谢组长啦!”

他哗哗哗跑开,不一会儿剩下两人都走了,偌大的操场只剩下自己一人。

正午阳光大,日头烈,曝晒之下,辛苦劳动,衣襟都被汗湿些,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。丁程鑫边扫地,边背了几篇高中必备古诗词,默了一轮后又开始背英语单词。扫完地后安放了工具,正好错开食堂高峰期,丁程鑫口干舌燥先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,离开时听见楼道传来的嬉笑怒骂声,少年人挥汗过后的体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一起涌入,是与丁程鑫截然不同的那类人。

食堂里几乎没什么学生了,教职员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大盆装的烩菜。丁程鑫到窗口前去看去,只剩下些清汤寡水,于是只要了分番茄炒蛋和炒青菜,端到窗边去吃。

很快那伙少年的气息也涌进食堂大厅,喋喋不休的吵闹声,像盛夏的蝉鸣,一瞬打破食堂安静明暖的气氛,就像一团火焰突然流入,所过之处空气都要为少年燃烧。说话的声音间夹杂几声篮球碰撞地板的沉闷声响,被带着口音的食堂大叔呵斥一声,又被少年嬉皮笑脸的歉声带过。

那伙人的脚步经过时,丁程鑫不甚明显地往桌边靠了靠。

“文少,今天吃什么啊?”

“文少请客,那不得吃点好的,什么清蒸鲈鱼大闸蟹,红烧牛柳狮子头啥的……”

一阵哄笑声。

丁程鑫听见一声性感沙哑的低音炮:“吃屁,喝西北风去吧。”

……

“阿姨,都这清汤寡水的没啥好菜了吗?”

“小伙子,你们来太晚了,已经歇灶啦,下次早点来嘛。”

于是一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,吆五喝六着说去校外吃。

丁程鑫也吃得差不多,正准备离开,却被刚才那伙人中中途折返的一个人喊住,对方把一个冰淇淋扔他座位前。

什么意思哦?丁程鑫迷惑看着他,但那人显然只是个跑腿送货的:“文少让我给你的,说谢你帮他把地扫了。”话音未落人已经风风火火跑掉了。

丁程鑫看着那支雪糕,梦龙的,榛子巧克力口味,小卖部零售价十二元,几乎没有学生买的奢侈雪糕。

风过林梢,窗外鸟雀叽叽喳喳作响,午间休息的铃声踩点奏响,青石板路面传来拍打篮球的声响,十七八岁少年的声音像从收音机里回放的流年中传出,充满模糊的质感和雕刻般的痕迹。丁程鑫朝窗外看去,只能看见那被人群簇拥的背影和侧过头说话时半张英俊的侧脸。

像是少年时代的一个标志,帅气的脸庞让人移不开眼,青春的气息在时光里流淌。





tbc.


——

是之前在学校里的脑洞,感觉还不错就发出来啦!喜欢的话应该会继续写下去(ღ˘︶˘ღ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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